一

　　那是一个深秋的晚上，绚丽的彩霞给校园披上一层金色的轻纱。我伏在办公
桌上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后，揉了揉发酸的手指，习惯的拿起一张报纸准备阅读。
忽然从报纸中掉下一封信，我捡起来一看，信封上，一行秀丽的笔体整齐的写着：
交王老师收。下面一行是：海政文工团。我茫然了。这是谁呢？急忙拆开信找到
末尾，看到署名是「你的学生晓彤「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期望着
什么东西一样，赶忙仔细的看起来：「王老师，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吧，告诉你
一个好消息，我爸爸已经平反了，我也光荣的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当了一名
文艺战士……」信中寄来了一张二寸见方的照片，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月牙眉
下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远方，微张的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鲜花的领章映
着那英姿焕发的脸庞。泪水浸住了我的眼眶，透过模糊地泪花照片变得苍白忧伤。
心又飞到那似远似近的岁月。我用十分敏捷的打开箱子，翻出我珍藏很久的影集。
在往事的浪花中，拿出一张二寸见方的照片：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月牙眉
下一对文静的大眼睛，深邃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紧闭的嘴巴显出了和她
那稚气外表格格不入的早熟。照片的背面写着：「送王老师留住纪念，您的学生
晓彤。」久久的，泪水又爬到脸上，我用微微发抖的手捧着照片，轻声自语着：
「晓彤，人民解放了，你也解放了……」

　　　　　　　　　　　　　　　　二

　　六月，漫天飞雪。高原正值春日，透过蹁跹的雪花，满山的山桃顽强的含苞
待放。在这春寒陡峭的藏北草原，我们转业大队的学习结束了。明天啊明天，我
们将告别这生活了十年的边疆，告别火热的部队，告别能歌善舞的藏胞，返回遥
遥万里的故乡。心里充满了留恋，同时也混杂着对新岗位的向往。战友们彻夜畅
谈，当出发号声催促我们启程时，紧握的双手摇了又摇，控制了很久的眼泪再也
不听使唤的，一下子涌了出来。

　　仲夏，我来到一个依山傍水的重型工厂教育处报道，一位中年轻的女同志接
待了我。她十分热情的对我说：「处长有事刚出去，一会就回来，你稍等一会儿
吧。处长让我转告你，很对不起，因为忙没有去接你。」看到我忐忑不安的样子，
她微笑着：「你别进展，俺们处长是一位老八路，战争年代负过伤，听说他还立
过好多功哪！」

　　「小王，当着客人可不能乱说啊」随着洪亮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头发斑
白的中年人走过来，他明亮的眼睛显得特别有神。老远，他就伸出大手忙不迭的
对我说：「欢迎欢迎啊！」他那平易近人的神态，使我一下子就解除了拘束。接
着他诚恳的对我说：「小王，到我们子弟学校去吧！革命需要千千万万的接班人，
小苗更需要园丁们辛勤的浇灌啊！」望着他清瘦的脸，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语，
我点点头：「作为一名战士，我服从组织分配。」于是，我来到一所美丽的海滨
学校。由于在部队长期从事文艺工作，到校后，上级分配我教音乐，另外负责学
校业余演出队的训练工作。

　　不到一分钟我就深深爱上了这美丽的校园，也深深爱上了这新的工作。晚上，
我正在收拾东西，听到门轻轻响了一下，跟着传来一阵窃窃小声。我赶忙拉开门，
哟！外面站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好奇的向里张望，便说：「小朋友，进来玩
吧。」其中一个大眼睛的女孩抬起头，很有礼貌的对我说：「王老师，你是来教
我们唱歌的吧？」我奇怪的回答：「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另一个女孩嘴快
的说道：「是她爸爸告诉我们的，说你是从部队转业来教我们唱歌的，她爸爸就
是……」她还没说完话，大眼睛女孩就拉拉她的衣服，责备的瞪了她一眼。那个
嘴快的女孩伸伸舌头，就再也不吱声了。我把两位小客人让进房子里，一边整理
东西，一边和她们漫谈起来。渐渐地我了解到：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叫晓彤，那个
稍小点的姑娘叫徐静。她们都上三年级，都是学校的舞蹈队员，我们一下子亲近
了许多。于是我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卧的「兵」来。晓彤微笑的嘴角挂着一对深深
地酒窝，机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放射着聪明智慧的神态，加上她苗条的身材给我
增加了极大地好感。小徐静显得天真、幼稚、活泼、可爱。一会儿，她们站起来
说：「老师，您休息吧，我们走了！」我把她们送到大门口，叮嘱她们有空一定
再来玩。她们高兴地答应着。这天，我为这新的工作备课直至深夜，怀着新战士
初上阵那跃跃欲试的心情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三

　　清晨，伴着铃声，我夹着课本走进了音乐室。孩子们早已唱歌仔等待着我，
几十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我，我慌了，尽管多次登台演出过，但今天在
这小小的讲台上，心里却紧张的咚咚跳起来。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讲课。
为了摸底，我就让孩子们自由的随便做一些动作，哎呀！可真是「百花齐放」，
尽管动作时那样粗糙和不协调，但是，他们一丝不苟的神态、真挚的表演却深深
地感动了我。多好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向晶莹的宝珠一样，期待人们去雕
琢。我怀着探宝的心情，做了几个造型组合，让他们模仿着。在许多闪动的身影
中，我一下子就被一个穿劳动服扎小辫子的姑娘吸引住，走近一看，啊！是晓彤，
那舒展大方的动作，自然地表情，深情贯注的表演使我发现：她有惊人的理解力，
有着丰富的联想，有着良好的体型，同时也具备舞蹈演员那特有的灵敏。只要经
过严格的训练，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蹈演员。我怀着极大地喜悦，非常满
意的心情，结束了这初战的第一课。

　　为了不断的提高孩子们的表演技能，我们利用业余时间对队员们进行了严格
而紧张的训练。在训练中，晓彤是那样勤奋，那样刻苦，那样一丝不苟。求知欲
望像久渴的小苗一样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凭着她聪明的天资和艰苦的努力，不久
就可以成为一个受人们欢迎的小演员。有一次，她悄悄对我说：「王老师，将来
长大了，我要当一个演员，用歌舞为人名服务。」啊！她那文静的外表竟藏着一
颗火热的、充满向往的心。她从不对同学们骄傲，对老师总是那样饱含敬意。在
班级里她门门功课就十分以上，年年评为三好学生。在舞台上，她感情奔放，翩
翩起舞，那样引人注目。在平时她穿一身合体的劳动服，默默关心着集体，从不
显露自己。岁月流逝，三年过去了，小队员成批成长起来，晓彤成了我最得力的
助手。间或，有同志告诉我，她有一个十分严厉的爸爸——就是受人尊敬的教育
处长。爸爸的性格直接影响着晓彤，在她的身上潜移默化……

                                                 四

　　秋天的一天，天色阴霾。我正带领孩子们排练，突然接到通知，要去参加一
个批判大会。我们匆匆来到会场，里面稀落的坐着一些听众。大家低着头，大口
抽烟，整个会场乌烟瘴气，雾蒙蒙中，我看到会场横幅上写着：「批邓反击幽情
翻案风大会」。只见那个「火箭」干部神色活现的大声喊着：「大家肃静，现在
开会。我们厂里有人散布反动言论，干扰大方向，下面开始批判！」这时，从后
台从容的走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头发斑白，清瘦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
眼睛，愤怒的看着远方，啊？当我看清看了是他的时候，吃惊的几乎站起来。

　　他——受人尊敬的教育处长，他——我最好的学生晓彤的爸爸。

　　我急忙问旁边的一个老工人：「他犯了什么错误：」老人瞪了我一眼，气愤
的说：「什么错？提高教育质量。」我头发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乱哄哄的散
会声音把我惊醒。这时，在我身后的晓彤，脸色苍白，紧咬嘴唇，强忍着的泪花
在眼眶打转。回到学校，我匆匆把同学放了，只有晓彤坐在那里，浑身战栗嘴巴
紧闭，眼睛失神的看着前面，泪珠成串的掉下来。「晓彤，别哭了，也许……也
许……」我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晓彤猛地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说：
「王老师，爸爸为了革命工作经常家不回，饭不吃，他常常累得晕倒在办公桌上，
难道他真的是……」

　　我惶然了，尽管我怀着极大地愤慨目睹着这奇怪的现实，但对孩子怎能说清
呢？也无法回答她提出的人生路上的难题。然而，我仍然努力地劝告晓彤别太难
过，就送她回家了。晓彤的爸爸正在收拾行装，他被送到一个边远的采石场砸石
头。于是，我最好的学生晓彤开始她生涯中难以想象的悲戚生活，因为爸爸是
「反革命」，晓彤的班干部被取消了，大队干部换掉了，在我和班主任老师的再
三恳求下，她幸免了被开除她寄予理想的舞蹈队。

　　十几岁的孩子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啊！她明显的变了，听不到她清脆爽朗
的笑声，那开朗充满向往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她还和过去一样：默默
地早期晚归，为集体做好事，还是那样认真刻苦的学习；还是那样一丝不苟的参
加演出和排练。尽管人们都同情她，可他自己却像遗弃儿一样整天躲着人走，看
着她孤独的身影，心头就不由一阵阵沉重。

　　　　　　　　　　　　　　　　五

　　不久，又一件事发生了。那是一个小学生日记发表以后，宣传队里那个「火
箭」干部的孩子拿出一包香烟分给同学们，同学们不收，他拔拳就打。当时我不
再，晓彤气急了，她挺身而出制止了他。谁知他竟气势汹汹的破口大骂：「你这
个反革命崽子，滚开吧，哪有你管的闲事！」晓彤脸一下子白了，嘴巴哆嗦着说
不出话来，两眼直愣愣的发呆。刚好我来到排练场，见到这情景，真是把肺都气
炸了。一气之下，我把他开除了。谁知这下惹下了乱子，不一会，这个学生的母
亲就闯进了排练室，那位母亲几乎用指头捣着我的鼻子叫骂着：「你算什么东西？
我儿子烦什么错，你凭什么能把他开除了？我们家可是响当当的工人出身的干部
家庭，哼！反革命分子的子女还留着？」我的脸涨红了，头像爆炸一样，火气一
阵一阵直冲脑门，牙几乎把嘴巴咬破。这位泼妇骂完街后，拉着儿子转身就走。

　　很远还传来她夜猫子似地骂声，痛心的是还有他儿子尖细的童音。像做了一
场噩梦，恍惚中，晓彤那揪心的抽泣声把我唤醒，我慢慢走过去，强忍着气愤，
安慰着极度伤心地晓彤。

　　　　　　　　　　　　　　　　六

　　为了增进友好往来，上级给我们演出队安排了一场迎宾演出任务。据说来的
是几十个友好国家的使团。我兴奋极了，一边紧张耳朵排练，一边送上去参加演
出的名单。

　　最近，晓彤的心情似乎好点了，愉快的和大家一起排练。一天下午，革委会
主任刘华同志吧我叫到办公室，轻轻说：「小王，送审名单已经批下来了，你看
看吧！」说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名单递给了我。我接过名单一看，啊？我吃
惊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道粗粗的红杠杠画去了晓彤的名字。我暴跳起
来，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晓彤参加？」刘华同志用同情的语气劝我：
「小王，你冷静点。」「我？刘华同志，我们都是共产党员，难道你不了解她，
她更是个好队员。」刘华同志对我说：「为了晓彤的事，我和她们吵了半天，可
是……」这个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的女同志强压着自己的感情，对我说：「小王，
先准备吧，要知道这是给外国人演出啊。至于晓彤，她是个好孩子，我准备再找
她谈谈。」

　　从革委会出来，校园里静悄悄的，我不知道上哪去好。习惯的向排练室走去，
当我低头踱到床前时，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人，透过空隙向里看：啊！是晓彤。只
见她热的脸像苹果一样通红，晶莹的汗珠挂在脸上，面对空荡的房子，她一遍一
遍的练习着，天真无辜的晓彤啊，这样醉心于自己的职责，可是迎接你的却是
……我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别以为我是个感情脆弱者，在那艰苦的边疆军区生活
里，我经历了多少次激动人心的场面，都没有掉过半滴泪，今天……我慢慢推开
门，听到门声，晓彤猛地回过头，那红红的脸蛋上挂满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石榴
花，我责备的问她：「放学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家？」晓彤说：「还有几个动
作不太熟练，我想多练练。」这时，她深情的充满幸福的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彩：
「要为友谊而演出，我心里激动极了，好几夜都没有睡好觉。」说着她站起来，
急切的对我说：「王老师，我再跳一遍，你给我纠正动作吧！」不等我答应，她
就认真的跳了起来。看着她天真活泼的样子感受她幸福愉悦的心情，我心里愈加
沉重。

　　当想到我们相处几年的情景，今天她将被无辜的开除时，我陷入了难言的悲
愤和痛苦，眼泪竟悄悄爬到脸上。机灵的晓彤发现了我痛苦的表情，急忙停住步
伐关切的问我：「王老师，你怎么了？」我慌忙抹去眼泪说：「没，没什么。」
晓彤摇摇头说：「不，你一定有什么事吧？」我让她坐下，极力时自己平静下来，
慢慢的说：「晓彤，因为别的原因，这次演出你就不用参加了吧。」「啊？？为
什么？」敏感的晓彤瞪大眼睛，吃惊的望着我，被刺伤的心灵几乎使孩子发呆了，
她喃喃着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王老师，让我，让我参加吧！」眼泪像打开的
闸门刷刷的流着，极度的伤心和意外的打击，使她浑身颤抖着。我实在找不出语
言来安慰这幼小和天真的心灵。只好流着泪告诉她：「晓彤，别哭，别这样，下
次演出我一定让你参加。」晓彤紧咬牙关，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说：「王老师，我
什么都知道了。不准我演出，我给大家整理道具，帮小同学化妆，我的角色让徐
静演吧，我帮组她。」我站起来，对天长长叹了口气，充满疑虑的心头上，又增
加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孩子到底有什么罪？刘华同志来到我和晓彤身旁，深情
的看着晓彤。

　　这一天，我们谈了很久，也谈了很多。从此，晓彤再也没有演出过。

　　　　　　　　　　　　　　　　七

　　有一天刚下训练课，刘华同志喊住我：「小王，歌舞团要从各学校招收一批
小演员。导演住在招待所，刚才来电话想了解情况，你去看一下吧。」我急忙穿
好衣服向找到所跑去，当我匆忙的推开门，啊！办公桌前坐的竟是我的老首长—
—部队宣传处张处长。穿便服的张处长抬头看见我，惊喜的喊了一句：「小王。」
四只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千言万语满肚子话不知从哪儿说起。「张处长，什么
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转移阵地，到新战场打老仗。」我才知道他转业到地
方歌舞团做导演工作。张处长半开玩笑的说：「小王，好苗子不少吧？我可是择
优录取，不要白卷呀！」我也打趣的回答：「小珍珠可是不少，你老可别看花了
眼。」说罢，我俩都笑起来，选拔工作很顺利就结束了，老首长明天就要返程。
晚上，他来到我房子告别，闲谈中，他忽然向挂在墙上的几组剧照仔细端详起来：
晓彤那刚劲的舞姿，优美的造型，真是无华的表情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经验丰富
的导演。他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脸色黯淡下来。向着老首长陈述着
那一切的一切。、听完我的诉说，他严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久久的看着远
方，倏地，他回过头来，用斩钉截铁的口气对我说：「明天，你把她叫过来。」
我吃惊的说：「你明天就要走，再说晓彤她……」他刚毅的脸阴沉下来，严肃的
说：「推迟一天！」考查进行的很顺利，对于晓彤扎实的基本功，连十分严格的
老首长也连连点头，她被选拔上了，当我欣喜若狂的把消息告诉晓彤的时候，这
个文静而懂事的姑娘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两天以后，我一上班，就看见桌上有一封信，从那刚劲有力的笔体上，我认
出是张处长的，兴奋的拆开信就看起来，我的眼一下停在其中的一行呆住了：
「为了晓彤，我和他们吵得很凶，可是，可是。」仿佛看到老首长那气愤而颤抖
的脸庞，信的末尾他愤慨的写着：「等着吧，总有一天的……」

　　第二天，两眼通红的晓彤默默地低着头来上学，望着她孤独的身影，我万分
迷茫：这个对生活充满理想，富有才华的小苗，为什么几经风霜，还是不被招用？
为什么啊，为什么？

　　这一年她毕业到一个小山村落户，这一年他爸爸不幸含冤去世。暗哑的长流
水，向人们无声的诉说着这位人们尊敬的党的号干部，饱经摧残，满含冤屈，背
着「反革命」的帽子离开了人间。

　　忧伤伴着悲愤，我们经历了人生中最悲痛的年月。一九七六年一月哀悼周总
理的泪痕还没有干，我们敬爱的毛主席也离开了人间。泪水的长河啊，似九曲黄
河弯曲流长，在人们沉浸在极其悲痛的时刻，我接到了调令。为照顾年迈多病的
母亲，我申请调回北方老家去。拿着调令，想到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想到即将
见到久别的亲人，我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

　　默默地整理东西，默默的和同志们告别，极力拦住了送行的人们，在沥沥的
秋雨中匆匆赶到火车站。多想见我最好的学生晓彤，可是又多么不忍心看到她哀
伤的双眼。绿灯亮了，列车长嘶一声，准备启动。我失神的转身望着窗外，啊！
窗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劳动服上佩着一朵洁白的
小花。「是晓彤！」她满含眼泪看着我：「王老师，我来很久了……」没有说完
话她默默地低下头来，我害怕触动到她心灵的创伤，只是对她说：「晓彤，还要
再抓紧学习，将来一定会好的。」想不到她猛的抬起头，坚强的说：「王老师，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她珍重的从衣袋里拿出一张二寸见方的照片
递给我。火车开动了，我双手捧着照片，看着渐渐远去的晓彤，她一直在招手，
直到看不见。哎，天为什么还不晴？

　　从沉思中惊醒，夜已经很深了，我把两张照片仔细的压在玻璃板下，让历史
见证昨天和今天，祖国和人民期盼着和谐安宁……

[ 本帖最后由 三界妖灵 于 2010-1-29 21: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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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妖灵 金币 +30 兄才大作就如暴雪公司出品，必属精品！^_^ 2010-1-29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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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渲染相当好，文笔也很细腻，背景以文化大革命时代展开的背景，是值得大家学习和借鉴的一篇上作~看了兄才的文章只有一种感觉：少而精，不求量但求质，就像暴雪公司出的作品必属精品~不知道LZ是否有兴趣写一篇有新奇素材的情感现代小说呢？期待下回大作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为晓彤送上祝福的花篮

为37兄献上玫瑰花瓣一片~请您笑纳

色鱼游去~卟叽卟叽~

这篇文章可算是费了些精力，写了改，改了写，终于在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大功告成嘛！能够得到妖灵版主的肯定，感到很欣慰的，徐徐的点起一根烟，心绪也随着烟雾飘向很远。
由于出身农家啊，童年生活也过于清苦，求学、参军，吃尽苦头，以后转业从事于教育工作，特别热衷于乡土文学的亲近和温馨。人常说：“月事故乡圆，水势故乡清”无论什么人，无论走到那，故乡故土永远都是看不见的灵魂安地和生命之血脉。
媳妇也常说我，怎么总是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其实她不懂，现代生活的紧凑与压力，总是压的人透不过气。每天给领导写着这个材料，那个开会发言稿，对于提笔写作其实已心存惧怕，只有在回味过去那种清苦的日子时，心里反而会很向往。虽然很多文章，都是根据自己对于过去的那种幻想所虚构出来的，但是心里却很希望这些事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样。呵呵，其实爬格子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过，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咱舞文的。加油吧！舞文会更加灿烂的！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多羡慕鱼儿啊！
在海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色鱼游来~

37兄~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既然喜欢自由自在~不如就放飞自己滴思绪~让自己化身为那些花花草草~鸟儿魚儿~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兄弟参详^^

哇哈哈~卟叽卟叽~色鱼游去~

字里行间就像描述楼主的亲身经历一样啊！文笔好，语言朴实流畅！